白叶把印章一转,看向了印面。
反而的篆刻,他自然识别不出来,印文内容是什么。但是旁边的虞驰,却惊讶噫了一声,似乎知道这印章的来历。
白叶也不揣摩了,直接询问起来,“这印章,有什么讲究?”
“这是他朋友,在他六十岁的时候,送他的一枚闲章,平时比较珍重。”虞驰解释道:“主要是,他喜欢闲章的印文,一以贯之。”
“啊!”
白叶一叹,默然了。
一以贯之,出自论语。
子曰:参乎,吾道一以贯之。
门人问曰:何谓也?
曾子曰:夫子之道,忠恕而已矣。
虞蒿送白叶,这一枚“一以贯之”闲章的意思,也不言而喻了。
这不仅是在提醒,也是婉转的批评。显然虞蒿对于白叶,在这一年时间来,在几个行业中跳来跳去,表示十分不满。
一以贯之,从一而终,才是艺术家的坚持。
跨行跨业,肯定没好下场的。
对此,白叶能说些什么?只有保持沉默,也没辩解的意思。
因为这是事实嘛,还能怎么辩解?
“其实……也对。”
虞驰想了想,也开始反思自己,“我这两个月基本没拿过画笔,再这样荒废下去,不要说追赶你们,恐怕都忘记怎么画画啦。”
“不行……”
一瞬间,虞驰有了决定,“白叶,作坊我不去了,你……”
“我自己负责。”白叶举手,打断了虞驰的话。他站了起来,重新把闲章放回盒子告辞,“没事我先回去了,有事再联系。”
“等等。”
虞驰阻拦,询问,“距离校庆,还有一段时间,你是去溪山,还是留在中海?”
“怎么,有事?”
白叶回头,有些好奇。
“作坊在正常运行中,有你没你区别不大。”虞驰笑了笑,他沉吟措辞,“如果你留在中海,又闲着没事的话,可不可以帮我个忙?”
“先说什么事情。”
白叶可不傻,如果事情太麻烦,他肯定不可能有空。
“又要开始艺考了。”
虞驰直截了当道:“培训班也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,这是我最后带的一批学生,所以我希望他们有个好前程。”
“要是你有时间,就帮我带几节课,指点一下学生。”
虞驰觉得,临时抱佛脚,或许有用。
以白叶的本事,指点一帮才入门的学生,自然是绰绰有余。指不定在他的开导下,有哪个学生开窍了,从而走上职业画家之路。
说实话,在虞驰看来,哪怕一帮学生有谁考上了美院,却并不意味着那个学生以后会成为职业的画家。
每年几十万个考生,报考不同的美院,其中录取的人数,比例非常少。而且由于专业的不同,真正学画的人,或许就那么几百个人。一层一层筛选,一年一年地磨砺,等到学生毕业了,还有没有心思成为职业的画家,也是个问题。
总而言之,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。
虞驰也不知道,培训班的学生,到底有几个人,能够坚持到最后。不过他们交钱了,在自己的培训班学习,他就有义务也有责任,帮他们成长。
“……行。”
白叶犹豫了下,还是答应了虞驰的请求,然后打道回府。
第二天早上,白叶应约来到了虞驰的培训班,那是位于繁华街道的大商场二楼,一整层楼被分割成一个个画室。
白叶通过楼梯,一步步走了上去。
前台没人,他慢步走廊在画室的窗口,看到了培训的情况。
事实上,虞驰的培训班,规模也不小,招收了近百名学生。代课的老师,也有七八人。这也是他经常请假出门,却没影响课程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