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彦这一手借,一手又给予利益,他与这些商号的利益便逐渐纠缠不清,分割不开。
这些事情谈完,诸多商贾大多散去,王彦留下冯应昌与几位排的上号的海商进行攀谈,了解他不在广京期间,海贸的发展和海商在海贸上的问题。
几人移步到厅内坐下,厮备好瓜果茶,王彦便开口问道:“冯老,今岁靖海商号在南洋的贸易做的如何?”
冯应昌答道:“殿下放心,商号现在有海船百艘,来往于南洋诸国,一切尚比较顺利。”
“比较顺利?”王彦听了,不禁问道:“可是有什么麻烦之事?”
既然是带表了广南商人和大士绅的利益,王彦自然要了解海商面临的困难,并且尽力解决,不然若是光拿钱,什么事都不干,这些商贾谁会支持他呢?
冯应昌没话,一旁四海行的当家开口道:“殿下,商号在南洋上,却有一些麻烦事儿。”
四海商号是广南大族陈氏的家业之一,他们一门在本朝出过两个进士,今日到场的并非普通掌柜,而是陈氏族长陈瑾瑜。
王彦听他开口,便正了身子问道:“不知道有哪些麻烦?”
陈瑾瑜道:“回禀殿下,南洋之地自从三宝太监下西洋后,朝廷实行海禁,便极少与朝廷往来。现今朝廷开海,我朝大批海船涌入南洋,但因为官府没有与诸邦交流,我们在与当地交易时便有诸多不便。”
王彦有些没听懂:“陈老能具体举个例子吗?”
陈瑾瑜与几人看了一眼,却由冯应昌代为解释道:“殿下,陈老的情况,我们几家商号也有体会。我们将货物运到彭亨、马六甲、占城等处,当地番邦与我言语文字不通,文化不同,大明影响力已经十分薄弱,往往要受到许多掣肘,甚至有官吏盘剥,但红毛夷在此处却能大行其道,各种交易手续往往要比我们简单许多,官吏也不敢盘剥。之所有此区别,我们想来,不过是因为红毛夷在南洋势力强大,所以诸邦不敢招惹,因而给予便利,而我们则是因为朝廷在南洋的影响力减弱,所以才会受到掣肘。”
王彦微微皱眉,听完后,他大概能够理解是怎么回事,便是海商们到了南洋,但朝廷的力量却没有到,外交没有跟上。
这也不奇怪,中原王朝称中国为天下,其他四方边边角角,都是蛮荒、烂地,并不怎么在乎。
不过朝廷不在乎,王彦却不能不在乎,影响到海商的利益,就等于影响了他的钱袋子,他便不能不做理会。
只是要怎么施加影响,却是一个问题。
原本中国周围这些邦,都是集体崇中媚中,仰慕中国文化,自己来朝,中国根本不需要做什么,影响力就能散播出去,可现在随着红毛夷纵横四海,情况似乎就有些改变了。
王彦微微沉思,怎么才能重新影响南洋,我堂堂大国天朝,总不能自己派使者过去吧。就算王彦能放下架子,朝中的大臣也不肯啊。
想了一阵,王彦灵机一动,笑着道:“听冯老之言,南洋诸邦因畏惧红夷,而给予红夷便利,那孤便让水师在南洋走一遭,不知几位以为如何?”
他这做法极具威胁震慑之意,是霸道,而非王道,却与儒家仁义治理天下的理念不合,但几名海商听了却眼睛一亮,纷纷行礼,“如此,我等都要谢过殿下。”
王彦抬手让他们不必多礼,然后笑道:“诸位生意好做,朝廷赋税便多,没有什么谢不谢的。”
几人坐好,王彦又开口问道:“诸位在海上,还有什么难题,可一并出来。”
冯应昌几人又互看了一眼,他们支持王彦算是对了,冯应昌以前在扬州做盐商,每年送出去多少银子,但这些官员收了银子,最多就是不再找你麻烦而已,哪有像王彦这样操碎了心的。
广南的海商也深有感触,就算是陈氏这样的士绅大族也要花钱买平安,把关系打透彻,官府才不会借机查你,像衡阳藩这样为了他们的利益,给他们排忧解难的,真是只此一家。
众人整理思绪,还是由冯应昌开口道:“殿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