岛津忠朗在站起来时,广甲号已经趁着虎之丸接连被击中的时机,斩断了飞钩,与虎之丸拉开了距离。
几名武士扶着岛津忠朗,这位岛津家一代藩主的三男,已经十分狼狈,他那华丽的头盔,早已掉落,漏出日本武士特有的发髻。
这种发髻两边秃,中间留着一撮头发,先拉倒后头,然后又拉回来,并不十分美观,武士剃这种发式,主要是为了戴头盔方便。
岛津忠朗的腿上,不知何时被一截飞来的木屑击中,鲜血已经湿了他的大腿。
虎之丸周围遭受的炮火忽然之间猛烈起来,不时有溅上天空的水花,如同暴雨泼下来,将船上的轻足和甲板都淋的湿透。
炮弹不时击中虎之丸,十二磅炮将铁板砸的变了形状,十八磅则直接将铁板撕开,横扫甲板上的萨摩武士。
这时岛津忠朗才发现,左右两翼各四十多艘战船,已经沉了一小半,还有大半被打得瘫痪,剩下的则正拼命往鹿儿岛湾逃窜。
明军十艘三桅炮船,两艘撵着逃窜的萨摩战船进行追杀,两艘绕着圈儿继续轰击瘫痪的战船,剩下的六艘,全部迂回着从后面杀来。
应元号巨大的主炮轰击着,前冲的萨摩战船立时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,一艘接着一艘被炮弹轰得稀烂。
岛津忠朗见此,心中气愤无比,看眼下的局势,萨摩水军失败已经没有悬念,可是他心中气愤,“一百五十条战船啊!居然连一艘明国战船都没有打下来,这是萨摩水军前所未有的耻辱!”
“将軍は今どうするのですか。私たちは挟撃された!(将军,现在怎么办?我们被夹击了!)”
虎之丸号上的武士,也意识到情况危险,六艘明国炮船从后面碾压上来,他们已经失去机会。
六膄三桅炮船的火炮数目,是十艘福船的几倍,是萨摩战船的十几倍,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。
就在武士询问之时,面对密集的火炮,剩下的四十多艘萨摩战船已经开始四散,虎之丸号的板墙也在火炮不停的轰击下,猛然倒塌,板墙边还端着铁炮射击的轻足,顿时被倒下来的板墙压倒,哀嚎声成片响起。
铁板包裹的板墙一倒,明军的火炮直接轰击到虎之丸的甲板上,几名倒地的轻足刚站立起来,就被一枚十多斤的铁弹打的四肢飞溅,一团血雾洒满了甲板,炮弹威势不减,撞上另一边未倒的板墙,又被弹了回来,一路将几名轻足扫倒,然后跌入大海。
岛津忠朗茫然四顾,虎之丸已经满是狼藉,四周一艘大安宅也被打得稀烂,发生了严重的倾斜,其他战船或沉或伤,或者向两翼逃散,岛津家雄霸九州的水师,就此完蛋!
一艘明国战船都没有击沉,甚至没有击伤,这是萨摩的耻辱,也是岛津忠朗的耻辱,他已经没有脸面去见藩主岛津光久。
“亀太郎、私の大介人を作ってください!”(龟太郎,请做我的介错人吧!)岛津忠朗推开搀扶他的武士,他大腿一痛,借势便跪座在了被鲜血染红的甲板上,然后猛然撕开了身上的衣甲,沉重的对身边一名家臣说道。
“将軍!”周围的武士见此,纷纷惊呼着在岛津忠朗周围跪了一圈。
“戦争をこのように、私は必ず1死そのため戦の責任は、私が死た後、あなたはすぐ脱出、あるいは降伏!”(战争打成这样,我必须一死为此战负责,我死之后,你们立刻突围,或者投降!)岛津忠朗沉声说着,然后看着其中一名武士,不容置疑的道:“亀太郎、お願いします!(龟太郎,拜托了!)”
日本人有战败切腹的传统,在日本武道文化中,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,战败不死,会被认为可耻,所以岛津忠朗要切腹,周围的武士们心中虽然不忍,可是却没有人出来阻止。
岛津忠朗说完,便立刻脱了上身的衣甲,他在头顶系上一条头巾,然后找来白布将预备切腹的部位一圈圈的紧紧裹住,最后拿起了那把随身携带的助差。
那被岛津忠朗委托介错的武士,站在岛津忠朗的后面,一脸沉重的抽出长